高一涵致胡適函
(5)
體例:
□ => 不認字
紅字 => 不確定
()=> 非本文文字,可能是行距間補充用小字。
適之兄
來信已收到,你閉門著書甚好,我以為比較東跑西奔的教課還要收效多些。
《大藏經》我已向文伯帶你問過,據森江君說:「這種書往年很難買,現在剛剛有人賣出來,可以趕緊要去。」第一種縮印的字很小,同《晨報》上五號字一樣,是鉛字排印的,其中有沒有錯字不敢說定。第二種最好,板子亦很大,字也很大,(書)裝訂也很工。你究竟要那種,還要請你早點來信。這個書鋪很不大(專賣佛書),恐怕不能像丸善書屋可以用「代金引換」的。〔1〕
《佛教大辭典》今日已託森江君找去,明後日當可(寄)送來。
前回託中西書屋寄上兩種佛教史,你已經收到了沒有?
下月三日,吉野介紹我同文伯兩個在帝大辯論會講演,我因為沒有別的可說,祇得把你的〈新思潮的意義〉重新講演一番,〔2〕以後並加上新思潮的具體主張。因為吉野很盼望我們講中國新思潮的內容,所以才選擇這個題。文伯講的是「中日將來之關係并兩國之青年。」看講過之後影響如何!
今天看見《時事新報》中(一月廿四日)張東蓀答志希的書,〔3〕內中很有些「混帳話」。說什麼「淺薄心理」,說什麼「五四而後,出了許多新偉人」,說什麼「專賣新思潮的真正老店」,「止此一家,並無分鋪」,「認明招牌,嚴防假冒」……我看了覺得他這個人到底是「非我族類」。
仲甫的信我已抄到了,〔4〕他到武昌有什麼事?此時想已走了,故不覆了。五月間「勞動運動號」叫我預備做「日本勞動界的組織及運動」,〔5〕我姑且調查材料,不知能否做到成功?
胡夫人既此
一涵
廿八日〔6〕
〔1〕 代金引換:日文「代引き」。貨到付款之意。
〔2〕〈新思潮的意義〉:該文寫於1919年11月1日,後刊於《新青年》第7卷第1期(1919年12月)。這篇文章是胡適認為所謂「新思潮」,舉其要而言之,便是「評判的態度」。
〔3〕張東蓀答志希的書:志希為羅家倫(1897-1969)。張東蓀(1886-1973)這封回信主要是回應羅家倫批評《解放與改造》在思想介紹上過於散漫無章,且多有錯誤之處。
張東蓀這封信刊於〈通訊〉,《時事新報》,1920年1月24日,第4張第2版。而羅家倫對於《解放與改造》的批評,出於〈解放與改造〉,《新潮》,第2卷第2號(1919年12月)。
〔4〕仲甫:即陳獨秀。
〔5〕「日本勞動界的組織及運動」:日後高一涵以〈日本近代勞動組織及運動〉為名,將之刊於《新青年》第7卷第6期(1920年5月)。或可注意的是,該文文末所押的時間地點為:「3月25日,在東京做的草稿」。
〔6〕主要根據信中引用《時事新報》(1920年1月24日)的報導,另,文中曾提及「《佛教大辭典》今日已託森江君找去,明後日當可(寄)送來」。若對照〈高一涵致胡適函(3)〉(1920年2月13日):「佛教大辭典已寄來了」這一段話,此信當為1920年1月28日。
原信詳見耿雲志編,《胡適遺稿及秘藏書信》,冊31(合肥:黃山書社,1994),頁181-182。